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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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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白落蘇,楚酒站起來,“我得把白落蘇叫過來。”

白落蘇和眼鏡男同房,說不定眼鏡男手腕上就有印記,有印記的人都收到了主人的信和系統提示。

楚酒倒不是怕白落蘇不是眼鏡男對手,而是怕眼鏡男突然發難,嚇到白落蘇。

畢竟他的精神值那麽寶貴。

話音剛落,就有人敲門,楚酒過去打開,是白落蘇本人來了。

他進來反手帶上門,多少有點尷尬,“我來你們這邊坐坐。”

楚酒問他:“怎麽了?”

“我同房間的那個人,就是戴著金絲眼鏡的那個,”白落蘇用手在眼睛上比了兩個圈,“奇奇怪怪的。”

楚酒好奇:“他怎麽你了?”

“他倒是沒有怎麽我,我們兩個一直在聊天,就是我總覺得,自從他剛才收到一封信以後,就一直在我背後盯著我瞧,好像背後靈一樣,讓人渾身不舒服。”

楚酒把桌上的信隨手遞給他,“是這封信吧?”

白落蘇看完,嚴重地沈默了。

好半天才問:“‘制服’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喪失反抗能力。”楚酒說,覆述了一遍收到的紅字提示。

“系統不安好心,這是讓玩家自相殘殺。”白落蘇想了想,“只要大家全都不動手,我們趕在明天儀式結束之前關停這裏,就什麽事都沒有。”

楚酒心想:但願。

白落蘇說:“對了,我去旁邊幾個房間跟人聊過,有不少人都在商量著逃跑。”

連續死了兩次人,現在大家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,想逃跑是正常反應。

白落蘇嘆了口氣,“我勸了他們半天,一定要遵守邀請函上的規則,違反規則離開莊園就是死路一條,總算暫時把他們留下來了。”

韓序從衛生間探出頭,“白落蘇,你也來洗洗額頭。”

白落蘇沒懂:“啊?為什麽?”

不過還是乖乖地進洗手間了。

外面忽然“哐”地一聲響。

動靜不小,不知道是哪個房間,像是很重的撞墻的聲音,過了片刻,又是一下,然後再來一下。

楚酒跳起來,打開房門。

聲音是從更遠一點的地方傳來的,楚酒仔細聽了聽,直奔斜對面的一個房間,敲了敲門。

其他房間的人也聽到聲音,紛紛探出頭。

楚酒敲了半天,門總算開了。

門縫裏露出小胡子的臉,他問:“有事?”

他一開門,楚酒就用手一把撐住,順便把門開大,“我聽見聲音,你們怎麽了?”然後探頭往裏看,“你室友呢?”

小胡子關不上門,又看見楚酒身後,韓序和白落蘇也過來了,半天才說:“他暈過去了。”

他按著門和楚酒較勁,想把門重新關起來,楚酒看清了他的手。

也像楚酒的手一樣,皮膚幹癟,起了一層細密的褶皺,不那麽明顯,但是留意的話,還是能看得出來。

小胡子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,還沒看清是怎麽回事,楚酒就已經從他胳膊底下鉆進了房間裏。

床邊地上,躺著和小胡子同房間的梳馬尾辮的男生。

他的前額上是大片的淤血,明顯是撞墻撞的。

韓序和白落蘇也跟進來了,白落蘇一看清狀況,不由分說,一拳揍在小胡子臉上。

他的拳頭打不到許為辭,打小胡子卻很夠用,小胡子左邊腮幫重重地挨了他一拳頭,人向後栽倒,撞得桌椅乒乒乓乓一陣亂響。

楚酒蹲下試了試馬尾辮的呼吸。

他沒死,只是暈過去了。

小胡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沫,晃晃悠悠地站起來。

他說:“別人不懂規則,你們幾個難道也不懂?你們都看見了,不遵守規則就得死。規則讓我們聽主人的,主人發的任務是制服人貨,就必須得制服人貨,否則讓我等死嗎?”

白落蘇怒了,“就算做任務,截止時間也是明天上午,說過多少次了,在這之前游戲繭一定會被關停。”

小胡子笑了一聲,“這裏死就是真的死,我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說的‘關停’上。提示和信為什麽要偷偷發給我們?就是為了方便我們下手,想都知道,越拖著明白的人越多,還怎麽‘制服’?當然要趁現在動手。”

人與人之間的體力差距沒那麽大,尤其是不太強壯的“挑夫”,趁著“人貨”們沒有警惕心的時候,更容易得手,他算計得很清楚。

他剛說完,門外就來人了。

是顏七帶著兩個侍者。

侍者們直接過來擡馬尾辮。

顏七站在門口,“主人說,要把制服的人貨帶走。”

他打著“主人”的旗號,楚酒沒辦法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馬尾辮擡走了。

小胡子松了口氣,精疲力盡地坐在床上,“我沒殺他,只不過把他敲暈過去了。”他看一眼白落蘇,“你剛才打我這拳,其實也沒比我對他下手輕多少吧?”

他說:“要是你們治安局真能關停游戲繭的話,我就去自首。反正無論如何,我完成任務,死不了了。”

楚酒知道,他也是有血條的人,在這個倒計時的壓力下,會更焦慮。

更何況身體正在奇怪地變老,拖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。

楚酒看向門外。

門開著,外面站著不少人,都在探頭探腦地看著這一幕。

其中至少有一半人也收到了信和系統的提示,不知道現在正在想什麽,而另一半人既沒有提示也沒有信,對這一切懵懵懂懂,一無所知。

“任務?你們在說什麽任務?”有人問,隨即醒悟了,“有人接到殺人的任務了??”

現在這種狀況,與其讓一半人蒙在鼓裏,不如幹脆說清楚的好。

“不是殺人,”楚酒說,“任務是,手腕上有印記的人要‘制服’手腕上沒有印記的人。”

很多人自己手腕上並沒有什麽印記,立刻去看別人的。

有印記的人下意識地攥緊衣袖,不讓人看。

這次很多人都是搭伴一起進游戲繭來玩的,通常都是同學和朋友,信任在這一刻蕩然無存。

“我就知道你剛才收到的那封信有問題,你還不給我看!”

“你接到這種任務,居然都不告訴我?還算不算朋友?”

有人建議:

“我看大家都別藏著掖著的了,都把手腕露出來。”

露出印記,別人才好防備。

有印記的人大多數都沒動,眼鏡男握著手腕,問:“可是不做任務就會死,那我們怎麽辦?”

白落蘇毫不猶豫地說,“還有時間,不要做任務,堅持住。”

現在還看不出這個游戲繭出逃的方式是什麽,楚酒心想,唯有盡快把關停密碼找出來。

手袋裏只有剛拿到的小銅鑰匙,不知道關停密碼在哪。

人群外圍一陣騷動,顏七又來了。

楚酒本以為他是來宣布“主人”的下一步安排的,沒想到他直接穿過人群,來到楚酒面前,對楚酒說:“陸先生請您過去。”

應該是剛解鎖的約會,傾心低語。

不知道陸西洲要跟她低語什麽。

楚酒回頭低聲對韓序說:“你和白落蘇小心。”

他倆手腕上都沒有曼殊沙華印記,是人貨,得小心被人暗算。

韓序點頭:“放心,我知道。你自己註意安全。”

有他在,白落蘇這只小羊羔也不會輕易被人吞了,楚酒帶著她裝滿寶貝的手包,跟在顏七身後。

顏七引著楚酒穿過走廊,下樓梯來到一樓,路過大廳繼續向裏,開門進了一間書房。

書房四壁都是高到天花板的紅木書架,上面密密匝匝地排列著各式書籍,書脊高低錯落,顏色各異。

顏七的手指在不同位置的幾本書上依次按了一遍,最後才拉開一本書。

一排靠墻的書架像門一樣輕輕滑開了,露出裏面向下的木制旋轉樓梯。

楚酒:!

楚酒:地下!!系統最愛的地下!!

她和韓序兩個人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的地下室終於出現了。

顏七回過頭,看見楚酒臉上歡欣鼓舞的表情,莫名其妙:?

楚酒正色,“沒事。”

兩人一走進去,書架暗門就自動合上,沿著旋轉樓梯一路下到底,地下的空間竟然很大,應該也是一整層。

腳步踏在厚厚的地毯上,無聲無息,顏七像個幽靈一樣引路,帶著楚酒安靜地穿過燈光昏黃的走廊,最終推開一扇雕花古舊的沈重的木門。

出乎楚酒意料,裏面是一間會議室。

護墻板上掛滿了油畫和裝飾用的鏡子,正中是個巨大的深色實木會議桌,會議桌旁不止陸西洲一個,還坐了一大圈人,會議桌旁的椅子不夠,還有人坐在外圍。

楚酒:這“傾心低語”約會,是打算和這麽整整一屋子人“低語”嗎?

楚酒掃視一圈,這裏男女老幼都有,還有今天在大廳裏見過的那群老人。

應該不是錯覺,他們肉眼可見地更老了,皮膚上打著褶,像一堆堆破布一樣,萎靡不振地堆在華麗的刺繡緞面扶手椅裏。

這些人湊在一起,就能看得出來,老人們氣血不足,嘴唇應該沒什麽顏色,也不會塗口紅,可這群人無論男女老少,每一個的嘴唇卻都異乎尋常地鮮紅。

這怕不是吸血鬼家族的聚會。

和他們一比,坐在會議桌盡頭的陸西洲就顯得英俊挺拔,唇色也正常得多。

楚酒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墻上的鏡子。

這是楚酒自從進了游戲繭後,第一次看到自己。

長長的卷發垂在胸前,淺藍色的小禮服裙裙擺柔順,在裙子顏色的映襯下,嘴唇也紅得像鬼。

更可怕的是,脫水般的幹枯已經蔓延到了手臂,爬上肩膀。

再這樣發展下去,臉上很快就會開始冒出褶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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